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垄上烟火(种田) 第92节(3 / 3)

酣眠。

就在这时,大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,“扣,扣,扣”,又像是石子扔在大门上的声音。

趁着酒意和睡意,王茅发大喊一声:“谁啊?”

门外的敲击声消失,他浑不在意,只当是树枝撞到了门上,明天早起再收拾不迟。当下往床上一倒,扯过被子盖在身上,不一时,鼾声大起。

迷迷糊糊中,大门外的敲击声又响起,“扣,扣,扣”,不紧不慢,声音不是很响亮但是在房里能听见。好似知道屋里有人只是懒得起床开门,极有耐心地持续不断敲打,不吵醒安睡的人誓不罢休。

被吵醒的王茅发火冒三丈,冲外头吼道:“谁他妈在外面,是不是想死?再敲门试试,老子打不死你……”

放了一通狠话后,屋外的人似是被吓着了,敲门声又停住。

王茅发翻过身用被子蒙了脑袋,闭眼重新找周公会面。

还不等一只脚跨进周公的宴会厅,熟悉的“扣,扣,扣”又响起,慢条斯理如同逗猫。王茅发在被子里憋气不出声,那声音也是耐心十足,优雅从容地敲打大门。

“噌”的一声,王茅发一屁股翻身坐起,掀开被子趿拉布鞋,速度极快地冲下床,嘴里骂骂咧咧。

“他妈的找死,叫我捉了是哪个小兔崽子,我把他扔到河里活活冻死……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你王爷是谁,就敢来老虎头上薅毛……”

他打开房门朝大门冲去,还没跑两步,脚底下滑溜似踩在冰面上,等反应过来时步子已迈得太大……

“咔嚓”一声,崴脚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,王茅发骤然摔倒在地。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阵刺骨的疼痛自脚踝传来,“啊……”震耳欲聋的惨叫声在夜空中飘散。

猝不及防之下遭遇了这番骨折,王茅发哀嚎了片刻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。

整间屋子空荡荡回响着自个的惨叫,外头狂风呼啸,“呼呼呼”刮过墙头,一直扰得他不得安睡的敲击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更为诡异的是,他此时两手撑的地面不是自家熟悉的泥巴地,而是冰冷光滑的冰层……这是怎么回事,他家好好的地面怎么会结冰?

他睡觉之前还是好的,他又没有往自己堂屋泼水?

就是落雪结冰也没有这样快的,更何况他家大门栓得好好的,雪也飘不进来啊?

还是说有人把水倒进来的,大门底下挨着门槛的缝隙很大,水沿着缝流进来也确实可行。可问题是谁大半夜不睡觉,大年三十晚上守在他家门前倒水……

越想越可怖,王茅发止住哀嚎大口喘息。

他家地处偏僻,这大半夜的风声又大,纵是喊破了嗓子怕是也喊不来半个人,可别把不该来的东西喊来了……

幸而只断了一只脚,他摸索着爬到房门门框边上,忍着疼痛慢慢站起身,单蹦着一只脚挪回到床上。

坐到床榻上才敢长出一口气,哆哆嗦嗦裹好被子,左脚火辣辣的疼痛似已麻木,四周黑漆漆的也没办法处置。

他是没胆再摸索着找火折子、油灯,弄不好再摔一跤另一只脚也断了,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了,只能等天亮再大声喊旁人来帮忙。

就这么在黑暗里熬着,脚疼得也睡不着,王茅发从未觉得夜晚如此漫长。

四周始终笼罩在一片夜色当中,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。除了自个的喘息,屋外鬼哭狼嚎的风声,房里的边边角角时不时发出撞击声,“哐当”亦或“砰砰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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